- 内容试读
距离发现上条茉莉遗体的悬崖,往下游有两百米左右。
还能看见桥上聚集了许多人。是围观者还是同行?我用相机的拉近功能拍摄桥,不过也许稍后接近之后重新拍比较好。
返回发现上条茉莉遗体的现场。
太刀洗斜视着两棵松树,说道:
“据说那松树叫夫妻松。”
“……去世的两个人,曾经挺浪漫的吧。”
“有可能。只不过,‘夫妻松’这名字是否连高中生也都知道,这是有点疑问的。据说这是修这条路时,镇政府农林课给取的爱称。”
虽勉强说得通,但我感觉二人并不知道那个爱称。要说是在恋累夫妻松下情死,未免太戏剧化。两名高中生并非在演戏中死的。
太刀洗继续淡淡地说明情况。
“我稍后给您资料,现场除了写有遗书的笔记本外,还有一具小型天体望远镜和一个红酒瓶、两个塑料杯子。杯子上留有微量红酒。”
是*后观察了星体、干杯了吗?不是用高脚红酒杯、而是用塑料杯子倒红酒。
“发现遗体前一晚的天气,是阴天。”
“……挺不好搞的啊。”
“对。”
悬崖上,电视摄影开始了。我压低声音说话。
“发现尸体,是周六下午六点左右吧?”
“对。”
“这么说的话,自杀这件事,是从周五到周六晚上的事情吧?”
既然是带了天体望远镜来,原是想晚上实施自杀的吧?
太刀洗慎重地回答道:
“还不清楚。因为没有公布验尸报告。”
的确没有必要急于推测。应该马上就会公布推定的死亡时刻吧。
我们好一会儿没作声,继续拍摄现场、记录状况的工作。河水叮咚。
就在这个悬崖之上,女生刺喉而死,男生在河流下流被发现。我在脑子里把这个情形再过一遍,为慎重起见,问道:
“上条茉莉是自己刺自己咽喉的吧?”
太刀洗头一回有些语焉不详:
“……这一点,也还没弄清楚。”
后背掠过不寒而栗的感觉。
“也存在桑冈刺杀的可能性吗?”
“是的……作为可能性的话。”
我赶紧压低不由自主要喊起来的声音,提防拍电视的人就在身边。
“那么,桑冈高伸杀害了上条茉莉、自己纵身跳崖,打算投水自杀的可能性也是有的。”
“肯定有可能吧。不过,都留先生,死因还没公布。就现阶段而言,不宜说任何意见,对吧?”
那倒是的,但是,说警方公布之前,一切都不明朗,也是极端了。如此自制,莫非她知道些什么?
我再一次交替察看发现上条的崖顶,和发现桑冈的小河下流。得到信息时,我心里头有点儿嘀咕;现在这样子站在现场,感觉不对劲和疑问之处就更膨胀了。
桑冈高伸和上条茉莉在笔记本上写下二人要去死,而实际上二人都离开了人世。但是,为什么尸体发现现场隔开了呢?想着共同赴死,却死在了不同地方——崖上和河里,这是为什么呢?自杀手段各不相同,这是为什么呢?
或者,可能是提出这个疑问本身,就是错的……
我沉思着,身边太刀洗在慢悠悠看手表。
“约了两点钟,也许我们该动身了。”
“……明白。”
我们离开悬崖,走向出租车。
在跟其他采访者拉开了充分距离处,太刀洗突然止步,打开了肩挎的包。她从褐色信封里取出一张照片。肯定是来这里的途中,我在出租车里窥看到的东西。
“只有一张,所以现在不能给您。还有这样一张照片。”
不出所料,是从笔记本抄的。
“这些字,写在那个有遗书的笔记本的*后。”
从笔迹上看,判断不出是桑冈写的还是上条写的。凌乱、潦草的文字,在上面只写了一句:
救命啊!